在古代,奇石的供置主要分为“园林置景”和“几案清供”两大类,当今,人们保护和审美观赏石主要也是分成这样两大类,无非在供置方式和观赏理念上有所进化而已。
把远古的美与现代美完美结合起来,给人产生一种亘古永恒的力量之美。从古到今,生活中的“赏石”还和艺术里的“绘石”同样是精神活动的普遍现象,历代均有无数绘石的丹青高手。唐代画家阎立本的《职贡图》、明代画家吴彬的《奇石图》、清代画家陈豪的《瀚海之英》等,都是古代绘石的经典之作。其中也有描绘木化石的佼佼者,明代赏石家林有麟在《素园石谱》中所绘的“松化石”、“石树”都很传像出神,尤其是当代旅居美国的画家刘丹所绘的木化石水墨精品《雍穆图》,用回旋辗转、一面一景的手法,从十二个视角对清代马曰璐的传世名石“小玲珑”作了全方位描绘,画作精到独特,传之以神,曾一度饮誉海内外,并在艺术领域创造了全新的硅化木鉴赏方式,给人更多的启迪。
比德于石。观赏石,把它作为崇高品质的象征。就石而言,古人以为,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,仁智兼者乐石。因而不少圣人贤达都尊石为师,以石为友。“悟石理而养性,守石德以修身。”清代学者赵尔丰说得好:“石体坚贞,不以柔媚悦人,孤高介节,君子也,吾将以石为师;石性沉静,不随波逐流,然叩之温润纯粹,良士也,吾乐与为友。”从这些观念出发,石与在人文精神上来说是相通相融的,而观赏石则是这种人文精神的物质载体。随着人们对赏石情愫的升华,赏石也逐渐被灵化为一种刚正不阿、坚韧不拔的崇高品格,成为人们的精神寄托。鉴赏之余,使人不知不觉地感受到一种精神激励。
比材于石。“松之贞也可栋梁,石之坚也宜柱碣”。南宋丞相王爚爱松爱石,以石品为人品,独立不移,清修刚劲,在国势危亡之际,顶天立地,力挽狂澜,护国安邦,俨如“廊庙砥柱”。因而文天祥在《祭平章公(王爚)文》中赞曰:“生尔有辅相之奇才,为国家栋梁之英俊。”明代世宗朱厚熜赐山阴太守两块松石,就是为了褒奖太守保境安民、国之栋梁的业绩。清代乾隆皇帝,在题诗紫禁城御花园绛雪轩前松化石时,特意在文中提到“是石黑龙江将军福僧阿所进”,“康干虽岁贡,逊此一峰全。
比神于石。在古代,人们把石奉为神灵,演绎出不少神话传说。可神通广大,逢凶化吉。中国民间有一种奇异的风俗,就是用石镇宅法。古人认为灵石具有神威性和魔法性,所以用石镇宅,就能压住一切妖魔鬼怪、避邪消灾。延续至今的“泰山石敢当”碑和奠基石,也就是这种风俗的沿袭。后来因受奇石天赋神韵所感化,改埋石为明供,起到镇宅、观赏两大功能。在浙江永康、新昌民间仍有这样习俗,认为奇石是“火金”,供奉奇石可以驱火驱邪,往往把奇石置于天井、中堂、后院、案头、灶头、窗台、盆中,以示镇宅,祈求万事如意,祥云永驻。
比寿于石。奇石同古,奇石是长寿的象征。比照上亿年的沧桑演进,数千年的人类文明也不过沧海一粟,非常渺小,人们没有理由凌驾于自然之上,实在应当亲近自然,融入自然,使自己的心灵得以安顿。在民间,人们把奇石喻为长寿之石,作为祝寿的礼品。也有的认为把玩奇石能去病消灾,能长生不老。由此,人们对于奇石更多了一层石崇拜石图腾的理由。
如今,人们供置观观石,还往往具有人文纪念意义,以寄托崇敬之情,传承松石文化。在杭州西湖孤山的西泠印社,立有一尊创始人丁敬先生的石雕像,雕像旁特立一柱古朴的硅化木,在翠竹的映衬下,更添一份肃穆隽永的文化气息。在中国书法圣地绍兴兰亭书法博物馆前,建有一座精巧的古亭,名曰:“信可乐也亭”,亭中端放一座由日本书法团体天溪会所敬立的木化石碑,表达了日本书法家对王羲之绝世妙笔和高尚人格无比敬佩之意,并愿立此碑,流传后世。在安徽马鞍山采石矶李白醉酒捉月终老绝笔之地,幽静的万竹坞里,建有当代草圣林散之先生艺术馆,在古朴典雅的江上草堂前,园林设计师错落有致的布置了十数方硅化木,形成了一道独具匠心的园林景观,寓意林老书艺刚健出神,永励后学。
赏石文化源远流长,文脉永续,如果说,古代石文化是一种审丑文化,那么,现代的石文化则是一种典型的审美文化。奇石无语,是因为它承载了上亿年历史的份量;奇石有灵,是因为它积淀了从古到今的人文遗产。木已成石,我们没有理由漠视这份远古瑰宝,没有理由放弃这份珍贵遗产。今天我们需要做的是如何追根溯源,永续赏石文脉。
评论前必须登录!
注册